第39章 一场雷雨(1 / 2)

第39章 一场雷雨

於清辞听到陆司城的话,登时又被点燃了火药桶,但是当着小蝶和胡天的面,她不想和他吵,於是背过身子去,想让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

但是陆司城却特别没眼色的说道:“说不出来么?既然说不出来以后见到湘宁态度就好一点。”

话音落下,於清辞直接一下子站了起来,怒视了陆司城三秒后,直接和他抆身而过走掉了,颇有些有他的地方就没有她的意思。

陆司城的视线不动声色的追出去一段距离后,又默默地收回,小蝶机灵的眼睛圆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说道:“帅爸爸,於麻麻好像很难过。”

陆司城的视线继续放在小蝶身上,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理她,然而表情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於麻麻只有在帅爸爸面前才会难过,如果帅爸爸都不理她了,那还有谁能安慰於麻麻呢。”

陆司城抱着小蝶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再那么自然,他说:“那小蝶自己玩,我去安慰安慰她好不好?”

“恩!”小蝶露出豁了的牙龈傻笑,然后特别天真的说:“帅爸爸,你和於麻麻一定要幸福哦。”

陆司城伸手摸了摸小蝶小小的脑袋,嘴边挂起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抹浅笑,然后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於清辞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於清辞站在一棵榆树下,背靠着榆树的树干,头低着,一副受伤了的小动物的样子,让人心疼。

听见陆司城的脚步声后,她有些警惕的回过头去看,在看到陆司城的脸的那一刻,眉头直接压了下来:“陆司城这里没有你想见的人,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先走了。”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好端端的?

好端端的人只有他自己吧。

於清辞没有回答,只是抬脚走向别的地方,结果陆司城也漫不经心的迈开步子跟上,无论於清辞走快还是走慢,他都不急不缓的,却又一直保持着一段的距离。

於清辞气恼,停下来转过头看向陆司城,一字一句道:“陆司城,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么?”

陆司城何时遭受过被人驱赶的待遇,瞬间停住了脚步,想起过来找她的目的,不由得捏紧了自己的掌心,真是不知好歹。

过了一会,於清辞察觉到身边没有什么动静了,一回头,发现陆司城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她心情特沉重的回了宿舍,胡天和小蝶看到她竟然一个人回来,双双都很是惊讶。

於清辞连眼皮都没有抬的就对胡天说道:“胡天,你今天把小蝶带回去吧,明天如果还联系不到她的奶奶的话,就直接去找。”

胡天嘶了一口气,看於清辞这架势,即便是陆慎行,也不能阻挡幼儿园被拆的趋势,否则她不会用这种‘交代后事’的口吻。

“那你呢?”胡天问道,於清辞淡淡的答:“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儿。”

胡天没有再说话,十分尊重她的意愿,点了点头,便带着小蝶离开了。

於清辞踱步走到办公桌前,打开小抽屉,拿出了父亲的遗照,仔细的端详着,越看,眼睛就越来越朦胧,尤其是在极其安静的空间里,孤独和无助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起来。

她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照片,直到夜幕低垂,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电声,房间里的钨丝灯泡被窗户缝隙里刮进来的风吹的四处摇晃,忽明忽灭的。

於清辞把照片收了起来,整个幼儿园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夜里一栋栋建筑物像是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在盯着她看,让她浑身都觉得渗的慌,凉气直从脚底板往上窜。

她走向墙边的小床,然后打开了台灯,窝在被窝里面紧紧的拉着被子包裹住自己,没过一会,雨点就如同豆子一般劈啪劈啪的砸了下来,老旧的窗户在风雨中摇晃着,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这场大雨来的没有丝毫预兆,本以为一会就会过去,谁知道却越下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於清辞低头往地面上一看,只见房间里的水泥地都湿掉了。

她这才想起宿舍的这块地方地势低,一下雨雨水就会倒灌,必须要用防洪沙袋堵着点才行。

她刚要下地,一直摇晃的灯泡便悄然熄灭了,四周登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呜呜的风仿佛有狼在哭嚎一般。

她稳定了下心神,尽量的不让自己去害怕,黑暗中摸索到了手电,第一件事就是打着手电往储藏室跑,然后去拿防洪沙袋。

然而20kg的沙袋对於她这小小的身躯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的能把它拖到门口,门刚一打开,雨水就瞬间如同瓢泼的一般让她浑身都湿透了。

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也顾不上冷了,再次跑回去拖沙袋,一来二去的冷热交替,导致她鼻子开始往外流鼻涕,一个哈秋接着一个哈秋。

石灰墙壁因为房顶上流下来的水大片大片的阴湿,一副残败的景象。

於清辞的脚踝在冷冷的雨水里面浸泡着,打着手电去找盆子,把房间里的水舀到盆子里,然后再倒到地势高的地方,这样才才能不让水再次回流进去。

但是一路上坑坑洼洼,光线又实在有限,於清辞跑到第三次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倒了,膝盖迅速流出了大片的血。

於清辞疼的咬了咬唇,然后又继续站起来,继续的舀水,虽然她知道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只要多做一些,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她能做的,也就只是这种又笨又蠢的事情。

砰。

她又一次的跌倒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顿时咧开的更加大,手里面唯一的塑料盆碎成了两半,如同某些东西,无法再拚凑起来。

她再也无法告诉自己坚强了,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雨水中,任由滚烫的眼泪肆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