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很传统,女�6�8孩今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男孩却必须学医, 以继承医馆。萧竞一出生, 父亲就�6�8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母亲也是中医家庭出身, 对他严加管教,手把手教辨识药材。
然而他似乎天资愚钝, 对医学更是毫无兴趣,到了小学高年级、初中,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姿态。
父亲话少,对他的失望挂在脸上,母亲则是非打即骂。年纪小时,他听不懂母亲到底在骂什么�6�8,到了十三四岁,终於明白母亲是在害怕——他还有个叔叔,医术高超,比父亲平易近人得多,要不是父亲是长子�6�8,医馆说不定得由叔叔继承。如果他不争气,医馆冲早得落到叔叔手上。
知道这一层利害关系,他仍旧无法说服自己成为父亲的支援和助手。他不想学医,尤其是不想学中医。难道生在这样的家庭,就一辈子没有自由吗?
成�6�8年前,他最渴望的就是自由。高三那一年,他也短暂地获得了“自由”——对他没有一句好话的母亲因为劳累过度,突发心�6�8脏病,没能抢救过来�6�8。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几乎不再与�6�8他说话。
他无法理�6�8解父母的感情,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甜言蜜语,总是相�6�8见两厌,然而在母亲过世后,他时常看到父亲长时间地看着母亲的照片。
高考,他报考了外�6�8地的学校,学的是临床。这是他的妥协和挣扎——可以学医,但绝不学中医。
父亲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离家去上学之前,父亲罕见地请他出去吃了一次饭,叮嘱他认真学习,注意身体,今后不管他学成�6�8什么�6�8样,还是希望他能够回来继承医馆,哪怕是把医馆改成中西结合的也好。
“这是我和你妈的心血。”父亲说:“她不想将它交给别人。”
他远走高飞,名牌综合院校学生众多,学生活动更是不胜枚举。正是在大学,他认识了年纪差不多的高明雀。
即便上了大学,他也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班上存在感很低,同学有时拉着他去凑数,他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无聊时,他就�6�8观察周围的同学,对高明雀印象很深,倒不是因为这个女�6�8人漂亮,而是她身上有种凌厉果断的气场,是他缺乏而向往的。
日子在匆忙和单调中过去,大二,噩耗却从家乡传来�6�8,父亲饮酒过量,去世了。
他不敢相�6�8信,赶回家奔丧。而他得到消息时就已经晚了,当他回到嘉林县时,父亲的遗体已�6�8经火化,而叔叔成了医馆的主人。
他爆发出了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勇气,质问叔叔这到底是怎么�6�8回事。他虽然和父亲并不亲,但是他很清楚,父亲这样严以律己到刻板的人,绝不可能饮酒过量!
叔叔却说,兄长是为他的将来发愁,加上年纪大了,思想越来�6�8越固执,转不过弯来�6�8,又想念亡妻,近来�6�8动不动就�6�8喝酒,根本劝不动,最后导致悲剧发生。
他心里的声音在呐喊:绝不可能!
眼前的叔叔变得面目可憎,还将父亲的死算在他这个不肖子头上。他喝道:“为什么�6�8不立即告诉我?火化了才告诉我?”
叔叔语重�6�8心�6�8长,“还不是因为你在准备考试?你爸肯定也不希望你分心�6�8吧?”
由於叔叔长袖善舞,和医馆、圈内人交情都不错,其他亲戚全都站在叔叔一边,半是安抚他半是警告他。叔叔更是恩威并施,让他回去继续念书�6�8,自己这是暂时帮他掌管医馆,等他毕业了,随他怎么改革医馆。
谎话!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