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想要捂住脸。
大抵是平江冬天的风太冷,她觉得云鹤枝的唇,很软,很热,比寻常更热烈,亦或者是许久未见,小别胜新婚?与他寻常的形象太不相符。
一吻结束,范征羽已经腿软得站不住了,只能虚虚靠在他身上,寻求一个依靠。
云鹤枝则将人轻轻搂在怀里,在她额前轻啄几下,
「还觉得冷吗?」
范征羽此时脸红耳烫,浑身热得都要出了汗,哪里会感觉冷。
热得都要发疯了!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吃晚饭了吗?」云鹤枝松开她。
「还没有,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带你出去吃。」
云鹤枝带她去了自己比较喜欢的一个餐馆,不是什么大的店铺,味道却很好,饶是这么晚,屋内也几近坐满了人,老板认识他,提前帮忙安排了位置。
范征羽实在是饿了,吃了不少东西。
「你就这么看着我吃啊?」
「我陪你吃一点。」云鹤枝嘴上这么说,大部分时间却是盯着她看的。
惹得餐馆老板,还上前打趣了几句,听说这是他的女朋友,直夸她好看,说的是本地普通话,范征羽听不太懂,只是陪着,待离开餐馆,她才询问云鹤枝:
「老板刚才都说了什么?」
「说你很漂亮。」
「还有呢?」
「说我眼光好。」
谁还不爱听漂亮话啊,范征羽心底是美滋滋的,又和他聊了些在国外发生的趣事,云鹤枝只是认真听着,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小姑娘已经换了件厚实的外套,刚吃了饭,手心都是暖的。
他的太阳回来了……
这个冬天也就不冷了。
**
两人离开平江时,还和云鹤枝父母吃了顿饭,她母亲年轻时是唱崑曲的,非常漂亮,父亲原先是在剧团工作,如今下了海,做点小生意,家里条件也算优渥。
临近新年,离开前,他父母还给范征羽封了红包,就说是压岁钱。
她本是推辞的,只是盛情难却。
回京后,范征羽出国那么久,自然要和家里人多聚聚,经常是吃了晚饭,说去外面遛弯。
「这么冷的天,你出去溜达什么啊?」
「消消食。」
范征羽这一溜达,基本就是去云鹤枝那里了。
此时河已结冰,两人却好似还在热恋期一般,反正郑兰生是受不了的,以前还经常去找云鹤枝,范征羽回来后,就很少去了。
他也要做个识趣儿的弟弟啊。
大年三十,范征羽本想着云鹤枝一人在京城,作为女朋友,也该送点关怀,没想到他收到京夫人的邀约,去川北京家过年。
新年伊始,新春第一锣,云鹤枝就忙碌起来,范征羽借着去江家给姑姑、姑父拜年,顺道陪着老太太去梨园听了戏。
「这云老板的戏是真不错。」江老太太格外喜欢,夸得不行,「你瞧着身段,唱腔,他这一辈儿里,真是独一份的,嗓子那叫一个漂亮。」
「过年之前,还来家里送过东西,你说他就是菀菀的一个客户,回了平江,还惦记着她,给她带了些特产,真是有心了,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
「人是真不错。」
……
范征羽听她夸着自己的男朋友,心底还美滋滋的。
她本就对传统的一些乐器感兴趣,与云鹤枝在一起之后,就越发来了兴致,甚至在家学起了二胡。
范明玦算是有点昏聩了,让她去乐团做首席,她不去,我在家里拉二胡可还行?
不是不允许她学二胡,只是她如今搞音乐,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范家位老爷子听着喜欢,特别捧场,所以每次范明玦说她,老爷子就和他吵吵,这让他一度以为父亲的老年痴獃好了。
「您就护着她吧。」范明玦在学校,那是人人畏惧的政教处主任,回了家,就被父亲和女儿气得跳脚。
范征羽有爷爷护着,也有恃无恐。
「你想学什么,我也不反对,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那你个人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范征羽愣了下,「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不是不想和家里人说自己恋爱的事,大抵是自小迫於范明玦的「淫威」,毕竟有这样一个父亲在,她上学时,别说早恋了,连敢和她说话的男同学都寥寥无几,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你这个年纪,我问你不是很正常吗?你放心,你爸我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你都这么大了,我还能阻止你恋爱?」范明玦看她一脸紧张,忍不住笑出声。
「我肯定是希望你能找个爱你疼你的人,你要是有情况,就早点带回来给我见见。」
「我帮你把把关。」
……
范征羽只是悻悻笑着,晚上出门遛弯,就得得跑去云鹤枝那里,和他说了这件事。
「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回家,我随时都可以。」云鹤枝倒是淡定,他和范征羽本就是很认真的,见家长都是正常流程。
「那我想想,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范征羽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将云鹤枝介绍给家里人,时间就在这时候,慢慢晃了过去,两人感情逐步稳固,谈恋爱工作两不误。
毕竟离得近,就算平时再忙,只要两人同时在京城,总能找到机会见面。
一来二去,云鹤枝的住处,就成了两人约会的地方。
而范明玦夫妻俩,平时除却要照顾有海默症的父亲,还得顾着学校的学生,教学任务,还有一些活动,也挺忙的,根本没察觉女儿能在自己眼皮底下,约会恋爱。
在范征羽和云鹤枝交往约莫一年,感情已经非常稳定的时候,她想着可以带云鹤枝见家长了。
只是计划往赶不上变化……
范老爷子忽然中风入院。
这就牵扯出了开篇的一幕情景。
范征羽觉着,去年的秋天是暖的,因为遇到的云鹤枝,而今年的秋天,来得似乎格外早,天凉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