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厅距离段家不算近,傅沉所住的云锦首府倒很近,也就十多分钟的车程。
段林白抵达时,傅沉正在抄经书,小书房里暖气袭人,满室檀香,宋风晚倚在一张小躺椅上,正在画素描,听说他来了,也有些诧异,毕竟外面雪很大。
「你怎么来了?」傅沉打量了一眼他的穿着,又低头继续抄录佛经,「穿得这么隆重,走亲戚刚回来?」
「……」
段林白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穿着,原本穿得正式隆重,是准备去「震慑」祁则衍,现在看来,自己活脱脱像个笑话。
「今天没有走亲戚。」
大家太熟,宋风晚察觉他的异样,从大门进入书房,很长一段路,他居然急得连外套都没脱,身上还有落下的雪,都没来得及掸去,足见有多匆忙。
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她就准备出去,「你们先聊。」
「其实……你也不用回避,我们也不聊生意,你也可以听听。」段林白想着,多个人,也能出出主意。
「大过年的,愁眉苦脸。」傅沉询问。
「就……」
段林白有些支吾。
「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
「傅三,年前你不是撮合了一顿饭局,说是想调和我和祁则衍之间的矛盾。」
傅沉轻哂,「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儿啊,当时江家几个兄弟都去了,就连霍钦岐都去了,就是想人多,好调和,这以后小冲和江软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俩整天斗嘴,孩子们看了也惹人笑话。」
「我一片心意,煞费苦心攒局,你倒好,怼人怼得那么开心。」
「当初是我打电话给江五爷的,如今我是不好意思见他了。」
「好端端的,你提这事儿干嘛?」
段林白咳嗽两声,「我是想着,能不能请你再攒局,我想和祁则衍正是和解。」
傅沉认真打量着他:
「大过年的,你病了?」
「……」
「身体不舒服,还是脑子不舒服?」
「我是真心的,这次我肯定不会搅局,我可以向你发誓,写保证书也可以。」
「给我个你改变心意的理由,若不然,这个忙我不会帮你。」上次是他拜托江锦上攒局,却闹得不欢而散,他可没脸继续以同一理由找他。
「这件事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傅沉还在抄经书,以为他就是心血来潮,结果段林白却坦诚一句:
「一言看上祁则衍女儿了。」
傅沉手腕一抖,抄了半页的佛经,墨渍晕染,化为废纸。
就连宋风晚都惊呆了,「祁则衍的女儿?你没搞错吧?确定吗?」
「何止是确定,我刚和祁则衍见了面,抓了个现行,还让我去围观了,这种事还能有假,你们都不知道我卑微成什么样子了,我根本没有应付过这种情况,对方还是我的『仇人』,我都要疯了。」
「抓了现行?」傅沉低笑出声,「这么刺激?」
「刺激得我心梗都要发作了,我跟你说,我如果中风了,肯定是被段一言这小子气的。」段林白憋了很久。
「你说说,那么多好姑娘,他怎么就看上祁则衍的女儿了?」
「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傅沉轻哂,「钦原看上寒川的女儿,小冲去挖了司家、江家的墙角,你说我又是什么感受?」
「你是过来人,经验丰富,你得帮我,我是真的不知怎么办了,我根本没应付过亲家。」
傅沉笑了下,段林白还真没相关经验。
他自己娶媳妇儿的时候,许佳木亲生父母对她并不好,断绝了往来,他娶妻很顺利,没遇到什么刁难,他们这群人还很羡慕他,说他娶妻很顺利。
如今看来……
全都在这里等着他了。
「仇家」的女儿,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吗?
「你丫别笑啊,你得帮我,你再攒个局,我这次肯定好好说话。」段林白抬手保证。
傅沉无奈,「导致如此,你说你何必呢。」
「早知如此,我就不生这个儿子了。」
「……」
段林白叹了口气:
他这个老父亲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