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一眨巴眨巴眼睛,“没啊,她和我道了个别,没有为难我。”说完,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药箱。
霍晟尘将他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眸色暗了暗,未再追问。
深夜,楚芷一在屏风后沐浴时,他打开了桌上的药箱,在一众药瓶中,轻易找出了西岳拿过来的药瓶。
举到面前,隔着药瓶闻了下味道,心中立刻了然。
唇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意,他很好奇楚芷一会如何使用此药。
几日后。
先帝丧期,新帝登基,宫中上下忙的脚不沾地。
寒风刮过,殿外的枯树发出沙沙声。
楚芷一披了件水蓝色大氅,白皙的小脸埋在毛领下,被风吹出了些粉意,拎着热汤,走向养心殿。
“诶呦小殿下您可算来了,皇上今儿早上生了好大的气,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大太监赶紧迎上去,压着声音和他道。
“皇嫂呢,来过了吗?”
楚芷一见殿外跪了两人,其中一人竟在冬日里裸着上半身,后背有着数道鞭痕,他拧了拧眉头,又问,“他们是哪位大人,怎么也不穿件衣服?”
“皇后娘娘哪里能劝得了,连屋都没进去便走了。”大太监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这两位大人可倔的很,不过他们跪的不是同一件事。”
“沈大人?”楚芷一走近后,看着沈迹清面上毫无血色,立刻将他扶起来,“快扶沈大人去偏殿休息,再去请太医。这种天气跪在外面,落下病根怎么办。”
“小殿下,臣无碍。科举选拔制度必要改进,为了寒门子弟,臣今日就算是冻死殿外,也值得。”沈迹清挣开他,掀起衣角,又一次跪下。
文臣的风骨还真是……楚芷一叹了口气,劝道:“制度改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我知道你是为他们抱不平,但你跪在养心殿外,除了让皇上更烦心之外,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说完,楚芷一唤了几名侍卫,带他去偏殿。
沈迹清还想说什么,被他拽了起来,“你听我的,你越跪我大哥越生气。要是你的官职没了,就更没有人为寒门子弟说话了。”
“多谢小殿下提点,臣……臣知道了。”
沈迹清离开后,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受伤裸男,问他:“那你跪在殿外的原因是?”
男人身上的肌肉发达,背上的伤口还未凝固,头也未偏,声音浑厚地喊道:“请陛下免去臣的官职,臣只愿在陛下身边伺候。”
楚芷一被他喊的一愣,随即点点头,“哦,那你跪着活该。”说完,进了养心殿。
殿内炭火烧得正旺,楚芷一解下大氅,看了看楚修染疲惫的面色,走过去给他捏了捏肩膀。
“芷一,你来了。”楚修染放下奏折,阖上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