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开口,池不渝就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可是说坏话也不是一个好习惯吧,毕竟是无法双方对峙的情况,这么多年的事又死无对证,光是听我一个人讲的话,可能我说她是一个满嘴脏话借钱去网吧玩劲舞团还不还我钱的人,你们都会信都会跟我一起骂她,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呀,该说的事实都已经说了,她确实是在约好见面之后一整晚都没有来,这是她的错,我怪她,我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天塌了,觉得我好恨她,觉得她是一个好坏好坏好坏的女人。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就算编些这之外乱七八糟的坏话说她,我也不会太开心……”
你好奇怪,你怪她,你好恨她,你觉得她是个好坏好坏好坏的女人,但你还是不会编坏话说她。崔栖烬没有情绪地在心里重复。
可一般不都是要在别人那里疯狂说坏话,自己才会好受一点才会慢慢放下吗?但池不渝为什么不这样?
难道池不渝这么久了还对一段虚无缥缈的初恋余情未了……
崔栖烬神色古怪,抿了抿唇,“为什么?”
“这样显得我眼光多差啊!”池不渝理直气壮地说,
“还显得我跟个真要上山挖野菜的恋爱脑似的,这样的坏女人我还在十几岁的时候爱得不得了还要死要活的,多傻啊!”
……这就是池不渝。
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人的眼睛看,其实是因为想要看对方眼睛里的自己漂不漂亮的……池不渝。
原来不是余情未了。
崔栖烬一时没话讲,沉默一会,憋出四个字,“你说得对。”
一晚上讲了这么多,池不渝心情好像好了些,慢吞吞地抬头望她,“这次你的观点应该和我一样吧。”
“我?”
崔栖烬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回到自己身上来。她绷紧下巴,不知为何忽然找不到观点来支撑自己的行为。
很小的时候她说草莓是酸的,崔教授跟她讲人要严谨,讲崔栖烬你在发表任何一个观点之前,先仔细思考一下背后有没有支撑材料,否则就是在撒谎。撒谎是很不好的。
后来她知道食物类别里讲草莓是中碱性食物,原来她在撒谎,于是她给草莓道歉。
可偏偏,池不渝又盯着她。可偏偏,池不渝又跟她说了这么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显得她回避的话就会特别没良心。
她思考须臾。车好像到了站,车速在不知不觉中变慢。所以她很干脆选择了没良心。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良心。
于是她将池不渝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收起来。又将搭在椅背上的纸袋拿出来,很随意地搭在池不渝脑门上,在窸窸窣窣的声响里,轻轻地讲,
“我不是这样的。”
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坏女人的想法是没有你这么正大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