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对我的气先放放,万事不如身体紧要,」顾江年倒了杯水递给余瑟,轻声规劝。
「你少人模狗样的劝我,」余瑟冷冷的嗤了回去。
大抵是生病了,有些中气不足。
顾江年抿了抿唇,望着余瑟道嬉皮笑脸道:「不劝您我也没人可劝了啊。」
「你去劝姜家慕晚。」
「她没心没肺的,不用劝,」顾江年顺嘴接了余瑟的话。
余瑟闻言,望着顾江年良久,:「你现在倒是敢在我跟前提人家了,坦然了?不偷鸡摸狗了?」
「反正都被抓包了,也不在乎了,」他这话,说的吊儿郎当。
气的余瑟狠狠的闭了闭眼,良久,咬牙切齿道了句:「畜生,要是我女儿被人这么糟践,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余瑟这番咬牙切齿的话出来,顾江年后脊微凉。
「你这是年岁大了,我动不了你了,要是小时候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余瑟又道。
顾江年小时候不是没被余瑟收拾过,但每一次都是为了给人背锅。
时隔多年,历经浮沉之后再听这话,让彼此都恍惚觉得好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瞬间,卧室有片刻的静谧。
顾江年不是个没有担当的人,对於跟姜慕晚的这场婚姻,他始终是维护姜慕晚的状态,不管是在哪里,都是如此。
婆媳之间的问题因自己而起,顾江年占百分之九十的责任,另外之十,并非来自姜慕晚,而是来自姜临。
时刻月余,顾江年再度坐到余瑟跟前,微微低头低了低姿态,斟酌许久开口道:「慕晚本性不差,母亲不喜的是姜家,厌恶的是我强取豪夺的手段,倘若您对她本人没意见,我改日带她来见见您?」
「你曾经义正言辞的同我说不会娶姜家慕晚,」余瑟望着顾江年冷眼道。
「我没有娶姜家慕晚。」
「那你娶得是谁?你当我是瞎的?」余瑟语调不自觉的往上拔了拔,怒目圆睁瞪着顾江年,俨然一副气的不行的模样。
「我娶得是宋家蛮蛮,」顾江年望着余瑟道。
姜家慕晚跟宋家蛮蛮是同一个人,可彼此的背景不同。
姜家是个稀巴烂的家庭,可宋家不是。
余瑟对於宋蓉这号人物还是有印象的。
她今日,大病未愈,又被顾江年连着气了这么一场,头疼的紧,扶着额头朝着人家摆了摆手:「你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
顾江年看了眼手表,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缓缓起身:「那我晚上再过来陪您。」
「不需要。」
「蛮蛮让我来的,我要是不来,回去得睡地板,」顾江年悠悠开口。
何池站在屋外听闻这母子二人的对话,忍笑忍了许久。
余瑟气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怎么不让你去睡垃圾堆。」
顾江年唇角笑意悠悠,深知这场谈话虽说不愉快,但母子二人之间的隔阂就此打破,心中烦闷发泄出来总比憋屈着强。
「刚结婚,没经验,回头您教教她,我估摸着用不了几天就得睡垃圾堆了。」
顾江年的担当与责任感体现於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从一开始他就将姜慕晚至於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余瑟再如何不喜他,他们也是母子关系,可姜慕晚不同,婆媳关系倘若不和他有百分百的责任。
反正,他没脸没皮也不在乎这些。
「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顾江年出了房门,嘴角笑意尽显,见人出来,何池端着托盘进去,笑意悠悠的望着余瑟,小声宽慰道:「您就别气了,我瞧姜家姑娘就挺好,乍一看过去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主儿,也能收拾得了韫章,你这要是换成了别家的豪门闺秀,柔柔弱弱的,不得被韫章拿的死死的。」
见余瑟面容松动,何池顺着顾江年的话再接再厉:「韫章这些年走的太快,若是找个性子稳妥的在后院,他指不定心无旁骛走的更加利索了,再者,这么些年,他跟没牵没挂似的,不要命的往前冲,找个自己得意的,也能牵挂着些,我可是问过罗毕了,人家在医院躺十来天,吃饭喝水都是他一手伺候。」
「你怎么就知道他得意了,万一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怎么办?那不害了人家姑娘?」
「你可别急,我看啊!韫章要是敢剃头挑子一头热,姜家那姑娘估摸着能提刀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