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文学~ 】 第六十六章三七
路之上,地蜢蛮人只顾追杀苌狸等人,即便遇到阻隔击溃对方肃清道路了事,所以刘正、兔妖、喇嘛、夏老大和彩虹兄弟等人并没有什么伤亡
可在遇到五千屍俑之后,终於激了地蜢嗜血好战的本性,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究竟所为何来,与屍俑疯狂的纠缠在一起,一场血腥惨烈的鏖战之下,太古蛮荒的血脉挥得淋漓尽致,地蜢也终於占到了绝对优势直到此刻秦锥才恍然有些明白,对於老兔妖等人来说,地>不是不杀,而是不屑,木讷的不屑
屍俑散了,败了……
秦锥的神眼里又是焦急又是稀奇,不明白屍俑为什么突然不打仗,改行做起了殡葬工
从屍俑的阵型散开之后,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锺的功夫,又被对方绞杀了数百人,仅仅才把三十几个地蜢扔进了火鼎,无论怎么算,它们都赔到了家
十九的心思机,全然不是丑汉子秦锥可比的,可心还是高高的悬了起来,已经开始调动真元,试图松动黑鳞皮的封印
现在战场中的情势已经目了然,屍俑无心恋战,一个接一个的被地>放倒,身体抽搐几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即便十九明知道屍俑的古怪行为必有深意,但是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精锐、什么劲旅,而是根本不应在人间现身、曾经惹下过神罚的地>蛮人在占尽优势的地>面前,又怎么可能靠着一两个法术搬回劣势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话,蛮人也根本冲不到这秦岭深处
越来越多的俑被地>杀死,恐怕用不了多少功夫,屍俑就会被屠戮殆尽,地蜢的目光已经从血腥的快乐回归木讷和平淡
屍俑倒毙的度越来:快,现在就连红壶都坐不住了,仰起脑袋望着小五还有些婴儿胖的下巴磕:“屍俑到底搞什么?这样下去不成……”
小五脸色很不好看,声音也有些单薄佛正在说着一件伤心事:“这里的一共七百七十七座尊丧鼎,和应着人间七百七十七中生不如死的苦楚,所以我唤出的屍俑,必定是三个七的倍数”
眼看着屍越来越少红壶急得直磨嘴皮子没心思去和小五数一数人间怎么会有这么可怕地苦楚:“小姑奶奶您就别引经据典了直接说怎么回事要是屍俑不靠谱老就把他们地鳞片揭下来咱接着逃命去”
从最地将近五千之众现在屍俑只剩下一千多一些
地蜢还剩下两千多人本来就相差了几分地战力、两倍於己地数量、再加上屍俑还在忙活着三五成群地抓人根本无心战事……
小五地目光愈黯淡了不理会红壶地催促:“屍俑真正地战力要应和到这丧鼎地七七七之数地时候才会最终挥出来不过要有活人祭鼎才可以现在屍俑就是在抓活人祭鼎到还剩七七七名屍俑地时候……”说着囡囡地脸色陡然一凛字一顿地从细细地小牙齿间迸出了四个字:“天哭地号”
红壶张着嘴巴有些愣片刻之后才试探着问道:“真地?”随即不等囡囡回答自己先摇晃起了大脑袋:“小孩子满嘴胡说若真如此你刚才还用唤出五千屍俑?最多两千就足够了七百七十七等着打仗剩下地抓人”
小五地眼圈突然红了:“你不懂丧家地法门鼎其实占住了龙脉阴眼地七百七十七处恶穴恶穴中地煞气不能见天则必会引来人间某处一场大捷每次以活人祭鼎之后总会有片刻让恶穴中地煞气进入丧鼎、重见天日”
红壶彻底糊涂了然问道:“什么…意思?”
“说到底,这七百七十七个屍俑丧力激增是用人间某处生灵涂炭、血流漂杵换来的我先前唤醒五千屍俑,就是不想走到活人祭鼎这一步”说着,小五伸手揉了揉眼睛
红壶现在彻底明白了,不仅没有像囡囡那样唉声叹气,反而笑了起来:“小娃娃心思太软,为了活亲人,引出一场浩劫又算什么……”
小五终於掉下了眼泪,摇着头哽咽道:“你还是不懂,苌狸、锥子、温乐阳,为让她们不死,就算再祭奠一千遍丧鼎我也会做,可做了,和不哭不难过,根本就是两回事……”说着,囡囡一把从自己怀里抓出了红壶,用力摇晃着,终於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都是你这蛤蟆不好”小五年纪虽小,但是也学足了苌狸的不讲理劲
红壶在小五的手中晃着,瞅着不远处的丧鼎,片刻距离自己近了、片刻后又远了,骇然裂开嘴巴,拚尽了全力的挣扎着:“你你你…小心些活人祭奠丧鼎就能引来人间劫难,你要不小心把我这个亘古巨恶祭了鼎,天还不得塌了……”
囡囡毕竟是娃娃心性,听见红壶魂飞魄散的怪叫,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而就在此刻,阴鼎之中烧出的嚎啕大哭戛然而止,随即秦锥、十九等人的身上一沉,一直包裹在他们身边的阴森屍气猛地变得沉重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正在秋湖中凫水畅游,可突然一下子湖水结成了坚冰
那些正在奋力击杀屍俑的地>也在突如其来的压力下,不约而同的凝滞一瞬
现在还‘活着’的屍俑,刚好还是七百七十七个
旋即,哭声又起可这次的痛哭,再不是阴焰烧出的异响,而是货真价实的出自那些自荒原现身起,便始终不曾出过一丝声音的地蜢口中
红壶赫然而惊,也顾不得挣扎,紧紧扒住囡囡的手指,目瞪口呆的望着眼看就要大获全胜、却突然失声痛哭的蛮人地蜢,喃喃的念叨着:“怎么他们…哭了?”
小五虽然还小,但也是女人,早就把自己惹出屍俑、祭奠阴鼎的罪过狠狠的扣到了蛮人地蜢头上,恨恨的冷笑道:“七苦之数已成,幽冥显在心里的当然是他们”
不止红壶纳闷,就连地蜢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会痛哭流涕,可无论是自己的大哭,还是突然沉重起来的阴气,都无法抹拭掉击杀强敌的本能,只不过刹那的恍惚之后,他们不管自己喉咙里涌出的嚎啕、不管眼窝中喷出的泪水度把全副的精神放在屍俑身上,只剩几百头丧物了
还有两千多人
战场之中,有两个地蜢牢牢按住了一只屍俑,失声痛哭之前,他们便已扭断了对方的双腿,在瞬间的失神之后一左一右缠住了残废屍俑的身体同时力,他们几乎已经听到了来自屍俑脊椎的那一声呻吟般的爆响佛感受到了那具僵硬冰冷的屍俑被折断时带给他们的美妙感觉
啪的爆响如约而至,两个地>同时觉得怀里一轻,可让他们惑的皱起眉头的是,这次爆响中被折断的,是他们自己的双臂……
那具屍俑明明已经被断了双腿,却毫无道理的又倏然跳起手荡起根本无法抵抗的浩然巨力,刚刚的猎杀之势陡然逆转过一转眼间,两个地蜢就从凶狠的豺狼变成了被撕掉翅膀的鹌鹑
屍俑跃起的同时手各自抓住了两个敌人的肩膀,跟着双臂一振>就像两只血葫芦,被投向了不远处一座阴鼎……地蜢没有灵智,即便到猎猎的阴焰卷住了他们的时候,依旧还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每一个活着的俑,都动了起来,随着三七之数的应和,他们与这片龙脉阴眼、镇穴丧鼎融为了一体,行动快逾闪电,在大群的蛮人之间肆意穿插,一个又一个的地蜢被他们残忍的撕断手脚之后,毫不留情的扔进了阴焰丧鼎
囡囡的声音干涩,分不清在呐呐自语,还是给其他人解释,也许只是随便说说话,来舒缓心里的压力:“三七之数的屍俑,一出手必然是将活人扔进丧鼎,就连靡续师祖也不清楚,它们究竟是为了护这座阴山眼,还是为了祭鼎给人间引灾”
鲜血依旧殷、泼天般的淋漓,可大哭中继续的再也不是战斗,而是完全不平等的屠杀,前前后后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剩下的两千地蜢尽数被屍俑扔进了丧鼎中
四千蛮人对五千屍俑,开战到屍俑溃散、用活人祭奠丧鼎,前后用了半天的时间,可到了三七之数后,不到八百头屍俑屠杀两千蛮人,却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分锺
阴焰的哭声,久久不绝
当最后一蜢被掷入丧鼎,果然就像囡囡先前说的那样,所有的屍俑都好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似的,身子颤抖了几下之后,就此僵立在地面上,再也不动了
红壶出了一口闷气,嘿嘿的笑了,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很有点意思”跟着又望向仍旧不能稍动的苌狸等人,有些纳闷的问小五:“他们几个,怎么还不能动?”
囡囡勉强笑了一下:“还没完事,等哭声歇了他们也就能动了,也是那时天下不知哪里便会横生一场祸患”说完,长吸了一口气,勉强镇静下自己的心神,对只能听不说的秦锥等人正色提醒道:“待会恢复了力气,先一起走出山坳,才能揭下阿爹的黑鳞皮否则屍俑……”
小五的话还没说完,那几百个刚刚已经僵立的屍俑突然再度活动,转过身大步走向了苌狸等人的栖身之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黑洞洞的眼窝里,闪烁着阴森和冰冷
囡囡吃了一惊,口中喝斥着谁也听不懂的调子,刚要站起来,屍俑倏然加快了度,疾风一般掠过了她,伸手掐起了温乐阳的脖子谁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重伤垂死的温乐阳,明明已经被五片鳞皮封住了生脉,刚才屍俑铺天盖地的涌出,根本都不曾看他一眼,现在却又把他抓走了
温乐阳吸敛天下奇毒,自己早就变成了个名副其实的毒物,不过生死毒平时都盘踞在他身体里,除非他成心施为,否则剧毒绝不会外溢,正常情形之下,就算伸着舌头舔他多也只会觉得有点咸……
可自从第二次离离山归来之后,温乐阳的身体中不仅有生死毒,还有当年拓斜师祖留下的水蓝之毒,放眼天下,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这便是世间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份剧毒两种剧毒彼此撕扯相互吞噬,水蓝之毒想要把生死毒驱散,彻底毒死温乐阳生死毒则一心护主……
在来养屍地的逃亡之路上,剧毒的争斗还只限於他的体内是后来两股毒力愈争愈烈,就在不久之前轰轰然爆了一次狠烈的对撞,散碎出无数条绝毒的浊流,在温乐阳的身体中四处游走,流於皮肤论是生死毒还是水蓝毒,这些毒流虽然细小许伤不到旱魃五哥,但是熔炼掉那些细小的鳞皮还不算什么
温乐阳现在还活着